共产国际功勋女间谍:鲁特维尔纳

共产国际功勋女间谍:鲁特维尔纳

鲁特·维尔纳(1907-2009?) 德国经济史学大师于尔根·库钦斯基的胞妹,共产国际功勋女间谍,在上海加入佐尔格小组,1948年她把英美资料偷给苏联 ,50年代起就闻名于世界的作家,1990年她的书《索尼娅的报告》全文出版,震惊了整个谍报世界。

鲁特·维尔纳(1907-2009?) 德国经济史学大师于尔根·库钦斯基的胞妹,共产国际功勋女间谍,在上海加入佐尔格小组,1948年她把英美资料偷给苏联 ,50年代起就闻名于世界的作家,1990年她的书《索尼娅的报告》全文出版,震惊了整个谍报世界。

熟悉鲁迅作品的读者大都知道,他在30年代初期的日记里,记载过与一位德国妇女“汉堡嘉夫人”的交往,这位“汉堡嘉夫人”(Frau Hamburger)曾经帮助鲁迅先生搜集出版了珂罗惠支版画。鲁迅先生按照日本人德文发音习惯把Hamburger译成“汉堡嘉”,现在通常译为“汉布尔格”。这位“汉布尔格夫人”,上世纪50年代以后,成了一位颇有成就的作家,此后她便以笔名“鲁特·维尔纳”名扬世界。鲁特·维尔纳,是1930年随同丈夫鲁道尔夫·汉布尔格(Rudolf Hamburger)来上海的,她丈夫是英租界的市政建设工程师。她是通过美国记者史沫特莱结识鲁迅先生的,此外还陆续结识了宋庆龄、女作家丁玲、翻译家董秋斯夫妇、学者陈翰笙夫妇等。对她一生影响巨大的是,经史沫特莱介绍,结识了当时在上海工作的共产国际情报员,有“红色间谍”之称的里夏德·佐尔格,并成了他的情报小组成员,她在法租界霞飞路的家,就是佐尔格小组的一个固定活动据点。

鲁特·维尔纳当时的全名叫乌尔苏拉·汉布尔格(Ursula Hamburger),娘家姓库钦斯基,出生于一个德国犹太知识分子家庭。他的父亲罗伯特·库钦斯基,是20世纪德国工人运动中著名统计学家,善于运用统计学知识揭示德国工人阶级的生活状况,披露资产阶级的剥削活动。母亲是英国人,画家。她的哥哥于尔根·库钦斯基(Juergen Kuczynski),是德国20世纪文化界一位罕见的奇才,经济史学大师、社会学家,主要著作有40卷本《资本主义制度下的工人阶级状况史》,10卷本《社会学史研究》和5卷本《德国人的日常生活史》。他们一共兄妹六人,五个是人,大哥于尔根在六兄妹中最受尊敬,其次便是大姐乌尔苏拉,即这位女作家鲁特·维尔纳。

鲁特·维尔纳中学时代就是柏林工人运动积极分子,19岁加入德国,23岁,即1930年随丈夫来上海应聘英租界市政建设工程师。初来上海,由于她丈夫有个体面职业,经常被邀请参加欧美人士举办的社交活动。没有多久,她便厌烦了这里的生活方式,尤其是她看到女人们,既不像男人那样从事职业工作,家里又无事可做,一切家务全都由仆人、厨子和苦力承担,她们自己天天泡在娱乐场和私家花园里,在她看来,这简直是些“享乐动物”。来上海不久,一个朋友介绍她认识了美国记者史沫特莱,又通过她认识了佐尔格,从此又在中国开始为理想而斗争。

鲁特·维尔纳来华第二年,即1931年,遇上九一八事变,翌年初又逢上海一二八战争,1933年3月,希特勒在德国攫取政权。从此以后不但中德两国“国无宁日”,全世界都陷入动荡不定之中。年轻的鲁特·维尔纳断了返回德国的路,她的父母兄妹全都流亡去了英国,她自己似乎也习惯了这种在逆境中搏斗的生活,如她自己所说:她要与中国人一道,为反对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制度而斗争。

1933年,佐尔格奉调返回莫斯科,后来被派往日本,1944年11月在东京被杀害。鲁特·维尔纳也奉调去莫斯科,接受情报职业训练,于1934年夏天与同学恩斯特一道被派往沈阳,一方面搜集日本人在华活动情报,一方面协助东北抗日组织从事隐蔽的斗争。在莫斯科她去阿尔巴特街苏联红军情报局报到时,接待她的苏联军官都称呼她“索尼娅”,开始她很纳闷儿,慢慢从他们的谈话里才弄明白,原来是佐尔格为她取了这个职业性假名。

佐尔格怎么会想到给她取这样一个名字呢?一是因为“索尼娅”在俄罗斯是个广为流传的女性名字,便于苏联同行记忆;二是因为他们在上海居住时,常常在欧美人士聚会上听见一首流行歌曲,名叫“当索尼娅幸福地翩翩起舞”。这首流行歌曲节奏明朗欢快,很适于伴舞,想必给佐尔格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在向情报局推荐鲁特·维尔纳时,故意为她取了这个假名。从此以后鲁特·维尔纳在苏联情报机构中便以索尼娅的名字著称,40年后她为自己的回忆录取名为《索尼娅的报告》。

鲁特·维尔纳在沈阳时,租住在张学良一位情妇住过的别墅配楼里,她的公开身份是一家外国书店的代销商。她的主要工作除定期向苏联发送情报之外,还要帮助中国同志与苏联沟通,以外国人的身份作掩护,帮助他们购买制造炸药的原材料。1935年的夏天,日本人在丹东一位中国同志家里搜出炸药,他和他的同志们大约十人被捕,后来全遭日本人杀害。鲁特·维尔纳得到消息,及时撤往北平,躲过一劫。

解放后人们从日伪档案中发现,日本人在追查上线时,已经盯上了鲁特·维尔纳,误认为她是个“俄国妇女”。在北平期间适逢上海发生了轰动一时的“神秘西人案”,即佐尔格的继任者遭政府逮捕和审讯。为了避免再牵涉进去,鲁特·维尔纳奉命返回莫斯科,此后先后在波兰、瑞士和英国从事秘密情报工作,直至二战结束。由于她在无形战线上做出杰出贡献,两次荣获苏联红军情报局颁发的“红旗勋章”。

离开中国沈阳,鲁特·维尔纳先后被派往波兰、瑞士继续从事情报工作。在沈阳时她怀上了恩斯特的孩子,由于工作调动必须与恩斯特分手,她丈夫和恩斯特都劝她流产,她却坚持认为多一个孩子多一层掩护。一年后她在波兰生下女儿雅尼娜,这时在上海降生的儿子米沙已经六岁。汉布尔格先生一直陪伴在她的身旁,掩护她的工作,直到1939年才在瑞士办理离婚手续,独自一人返回中国。这时鲁特·维尔纳的德国护照已经失效,有被瑞士当局遣送回德国的危险,遵照“中央”指示,她须与一位来自英国的同志办理假结婚手续,以便日后转去英国工作。就这样,她与参加过西班牙反佛朗哥战争的英国同志伦·毕尔顿办理了假结婚手续,后来弄假成真,她则由汉布尔格夫人变成了毕尔顿夫人。

鲁特·维尔纳在瑞士工作了两年多,1940年底离开瑞士,途经法国、西班牙、葡萄牙,1941年初才经由海路抵达利物浦,后来在牛津距离父母不远的乡下定居下来,并与“中央”重新建立联系,开始她的情报工作。她除了与苏联特工“谢尔盖”们定期交流情报,还组装了新的发报机,冒着风险与中央直接联系,逐渐发展小组成员,建立自己的情报网。她父亲和哥哥也利用自己的知识和社会关系,向她提供经济和军事方面的消息,使她的工作开展得有声有色。在英国期间她干得最漂亮的一件事情,是她与德国流亡的核物理学家克劳斯·福克斯合作,陆续把英美研究和制造的情报资料提供给苏联,为打破核垄断,建立平衡的世界秩序立下汗马功劳。就这样,鲁特·维尔纳在她的事业上达到了辉煌的顶峰,成了20世纪最成功的顶尖级情报员。

与她共同完成这件惊天动地大事的伙伴,克劳斯·福克斯(Klaus Fuchs)出身于德国神职人员家庭,他父亲埃米尔·福克斯是德国新教神甫,是第一个参加德国的宗教界人士。克劳斯1932年加入了德国,当时是物理学大学生。1933年流亡英国,在那里完成学业,获得物理学博士学位,曾与早期核物理学家MaxBorn,TubeAlloys等人一道从事核物理学和原子武器的研究制造工作。1945年7月16日参与了美国“曼哈顿项目”,即在新墨西哥州的沙漠里试爆第一颗。

他在与Tube Alloys一道工作时,便意识到这项研究工作的使用价值和战略意义,出于对的信仰,他决心把有关技术情报泄漏给苏联。但他不知道通向苏联的渠道,德国流亡组织的领导人于尔根·库钦斯基,把他介绍给自己的妹妹鲁特·维尔纳。二人一拍即合,两年多的合作,十分默契。鲁特·维尔纳的工作受到苏联红军情报局长的表扬,他说:“假如我们在英国有五个索尼娅,战争早就结束了。”

最令人惊叹的是,鲁特·维尔纳的身份始终未暴露,二战以后得以大摇大摆返回德国。40年后,一位英国资深反间谍专家,得知这一情况后,懊悔不迭:这样一桩大案,居然从他手里漏掉了。福克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的同事William Perry向英国官方揭露了他泄露核机密的活动,1950年3月1日,被伦敦中央刑事法院判处14年徒刑,1955年被特赦,返回德意志民主共和国。

鲁特·维尔纳返回德意志民主共和国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参加干部审查,向党组织汇报近20年在国外的经历。她不能公开自己的身份,她在国外做的事情,当时尚属机密。党中央干部局长维利·克灵建议她直接去找负责审查干部的赫尔曼·马特恩。她找到马特恩说明来意,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没说上几句,马特恩便打断她:丫头,不必细说了,审干报告,你也不必写。马特恩显然意识到,这个女人干过的那些事情,是他不便于知道的。就这样,基层单位不知底细的人,总认为她有20年的“空白”没向组织交代清楚,某些有“心计”的人一有机会便设法刁难她。这个为战胜法西斯贡献了20年青春的女人,忍受不了这种刁难,50岁上干脆辞掉公职,以鲁特·维尔纳为笔名开始作家生涯。

有趣的是她的第一部小说《一个不平凡的少女》,描写的是一个德国姑娘来到中国,参加东北抗日联军,作为一名报务员,克服民族风俗,生活习惯的差异,在战斗中与中国战士恋爱结婚的故事。小说带有明显自传性,扉页的题词是:“献给为我们的美好事业而斗争并捐出生命的所有中国同志。”可见她在中国从事秘密工作那几年,给她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印象。后来她还以自己与恩斯特在中国的经历为题材,创作了中篇小说《锯碗匠的铴锣》。她那部描写反法西斯女战士的传记小说《奥尔迦·贝纳里奥》,在苏联东欧各国也受到广泛欢迎。

上世纪60年代初开始,党中央号召老革命家们撰写回忆录,向青年一代进行传统教育。她的一位老朋友,当时国家安全部对外宣传局长马尔库斯·沃尔夫,动员她把自己的经历写下来,去给他部下的年轻军官做报告。他看过这些材料,觉得很有价值,于是又劝她稍加整理,拿去出版,作为国家安全部成立20周年(1970年)的献礼。书稿完成后,送交部长埃里希·米尔克审查,不料书稿从此杳无音信,一压便是四年。鲁特·维尔纳几乎彻底失望了,她意识到书中所涉及的机密,目前尚不便于公开。

后来她哥哥和党刊“统一”杂志主编,为她打通了直接面见党中央昂纳克的门路。她来到昂纳克的秘书室,一位秘书悄悄对她说:“你的事情有门儿”,没想到她一进办公室,昂纳克便十分轻松地说:丫头,你的书可以出版了,我读了前半部,没发现什么问题。鲁特·维尔纳却没那么轻松,她直言不讳地告诉昂纳克,后半部分涉及她与福克斯向苏联提供核机密问题。昂纳克一听,顿时语塞,尴尬地说:我抽空再看看,一周后告诉你结果。

德国统一社会党政治局为这部书稿召开了会议,显然还征求了苏共中央的意见。后来昂纳克通知她,书可以出版,但要删掉那些机密部分,还加了一句:这是政治局的决议。其实,党的领导层意见并不一致,马尔库斯·沃尔夫就主张不必删节,出版全本,因为当事人鲁特·维尔纳和克劳斯·福克斯都先后于1950年和1955年回到了民主德国,已无密可保。最后拍板定案的自然是昂纳克,其实主要是苏共中央。现在我国流行的就是这个“节本”的译文。

这本书是1977年出版的,名叫《索尼娅的报告》(我国译为《谍海忆旧》,文艺出版社)。从书名可以看出,作者意在完成本应在20年前做的事情:向人民和党组织汇报自己流亡期间的经历,填补上那20年的“空白”。出乎她意料的是,这本书一问世,在读者中引起的反响便非同一般,从前人们邀请她出席作品朗诵会,是把她视为一位受欢迎的作家,现在人们才知道,原来她不只是一位成功的作家,还是一位历经磨难的老革命,一位从九死一生中闯过来的女英雄。

从此以后,人们不再满足于听她朗诵作品,而是满腔热忱地请她讲述20年无形战线上的亲身经历,讲述她那些极富传奇色彩的真实故事。作者为此书荣获国家文艺奖金,1989年德国统一之前,《索尼娅的报告》印行50多万册,受到读者广泛欢迎,还被翻译成苏联、东欧等各国文字,成为轰动一时的读物。1980年,德发电影制片厂根据这本书拍成的同名电影,使“索尼娅”的故事几乎家喻户晓。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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