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干之旅(8)——保加利亚

巴尔干之旅(8)——保加利亚

保加利亚位于巴尔干半岛的东南部,北面与罗马尼亚接壤,并以多瑙河为边界;东南角的邻国是土耳其;南面的邻国是希腊;西北面与塞尔维亚接壤;西南面与马其顿接壤;东濒黑海,海岸线公里。巴尔干山在保加利亚境内称为“老山”,将保加利亚分为北部的多瑙河平原和南部的色雷斯低地。

保加利亚人口有736万人(2011年统计)。其中保加利亚族占84%、土耳其族占9%,罗姆族(吉卜赛人)占5%,其他(马其顿族、亚美尼亚族等)占2%。保加利亚语为官方和通用语言,土耳其语为主要少数民族语言。居民主要信奉东正教,少数人信奉教。如今我看一个国家是否社会稳定,就看其民族比例,譬如像保加利亚这样主要民族超过了80%,而最大的少数民族不到10%的国家,少数民族就很难掀起大的风浪。

保加利亚的地接导游是个瘦高个子的中年男子,名叫乔治,他中文说得比娜娜还要好,四声可以说正确率在90%以上。乔治的第一句解说是:保加利亚的建筑和马其顿差不多。第二句解说是:保加利亚的一切都很小,网路也很差,除了首都索菲亚还可以,其它城市的条件都很有限,希望大家不要见怪。仅“见怪”一词就足以说明乔治的中文很地道。

聊天的时候我问乔治:除了当导游还干什么?乔治先强调:我不是导游,我是翻译。然后才回答我的问题,说他是自由职业者。我又问他:当初怎么想到要学中文?他若有所思地回忆,在1988年的时候,看了一部中国电影,就是张艺谋的《红高粱》,他特别喜欢这个电影,并从此开始学中文。刚开始只是自学,后来进保加利亚的夜校跟着俄罗斯老师学中文,这个俄罗斯的老师当初是跟着中国教师学的中文,所以中文发音很标准。

乔治50岁了,可看上去并不显老,因为他的言行举止都相当有活力。乔治在他的导游解说里穿插着大量的抱怨,内容包括保加利亚的经济不好、国家管理不善、国民充满惰性,还包括在保加利亚买不到好东西,以及养老金很低等等。欧盟设定的最低养老金是350欧,而在保加利亚,最高的养老金也不到350欧。乔治对政府的不满是:我们是个小国家,而我们的管理者却特别喜欢收贿。总之,乔治是个标准的老“愤青”。乔治对保加利亚唯一的夸赞是:保加利亚的矿泉水质量好,堪称世界第一。

乔治先是介绍保加利亚两年前的人口是750万,而现在只有650万。然后他加上自己的评论:年轻人都出国了,特别是脑子好、聪明、愿意学习的年轻人都到富裕国家找工作,所以保加利亚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保加利亚的年轻人以前出国多选择比较近的国家,如希腊、意大利等国,而现在的年轻人出国更愿意去加拿大、中国、南非、巴西等比较远的国家。

保加利亚在1944~1989年间,一直是紧跟前苏联,当苏联解体后,保加利亚向欧盟靠拢,虽然进入欧盟的过程不太顺利,但总算挤进来了。加入欧盟之后,保加利亚也没忘了和美国、俄罗斯、中国等大国保持友好关系及贸易关系。乔治认为,保加利亚尽管脱离社会主义阵营这么多年,还是没能获得西方的社会理念,如人权与民主。紧接着他又感慨:在连买一杯咖啡的钱都没有的条件下,哪还谈得上人权!乔治对保加利亚很悲观,眼看着保加利亚过去走的社会主义道路没成功,现在走资本主义道路,可经济还是上不去。

我们在保加利亚的行程是先去巴尔干半岛的最高点——里拉山(海拔1200米),那里有一座最初建于10世纪的里拉修道院,历史上曾经三次被焚毁,该修道院已于1983年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里拉修道院是由一系列的建筑群组成,既壮观又漂亮,堪称壮美。即使我已经对欧洲的教堂出现了审美疲劳反应,但依然情不自禁地为里拉修道院的壮美而赞叹不已。里拉修道院很大,不仅有教堂,还有住宅,约有300多房间,有一部分是僧侣住,也为普通人提供旅馆性质的住宿。

里拉修道院里面有个博物馆,珍藏了很多文物,包括15世纪的圣像,1617年出版的第一本关于该修道院的书,以及1802年的精美木雕,据说这个木雕前后用了整整12年才完工。这个木雕是个令人惊叹的大艺术品,也可以说是这个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可惜不让照相。

里拉修道院位于保加利亚首都索菲亚南60公里处,从里拉修道院到索菲亚车程是1个多小时。我们在索菲亚的游览内容包括:亚历山大涅夫斯基教堂,圣索菲亚大教堂,圣内德利娅教堂广场中央的圣内德利娅大教堂(又名星期天教堂)、、温泉宫,以及观看当地居民在取水点打水等等。

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广场上的亚历山大涅夫斯基教堂非常漂亮,也非常雄伟,可谓气势磅礴。然而,索菲亚大教堂的简朴外形却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真没想到索菲亚大教堂既不宏大也不堂皇。

参观圣索菲亚大教堂的那一天正赶上索菲亚市的命名日,所以教堂里的人特别多。非常赶巧,我们在教堂里完整地观摩了神职人员为一个小女婴洗礼的全过程。小女孩的亲属来了十来个,给孩子洗礼显然是家族的一件大事。整个洗礼过程很复杂,不光是神职人员用圣水给婴孩洗礼,还有布道,以及孩子的家人排队绕着圣坛圣水走好几圈。

作为总统办公的地方,看上去却非常普通,可以说普通到如果没有大门前的卫兵,我们这些异国的游客根本不会注意到这里。

乔治是个很热情的人,不仅热情解说,热情地延长我们在每个景点的游览时间,而且也热情地增加行程中并没有的景点。譬如,参观完已经是傍晚时分,乔治不但不着急完成后面的行程,还热情地把我们顺路带到了附近的一个教堂——圣乔治教堂,这并不是我们行程上的内容,但乔治认为这个建于4世纪的教堂是个非常值得一看的古迹。

等我们到达圣内德利娅教堂广场时,天已经擦黑,所以我们看到的是傍晚中的圣内德利娅大教堂。等到了索菲亚雕像前,天色已经黑到看不清高耸的雕像顶部。等我们来到取水点的时候,四周已经漆黑一片。

把取水点作为一个景点是个很接地气的安排,让我们可以从中了解索菲亚市政府给市民的一项福利。取水点有几个水源,流出的都是可以喝的热水,市民可以到这里免费用水以及把水带回家。当时我们看到,不断地有当地人拿着大塑料水瓶来装水。令我惊讶的是,这些水源都没有开关,眼看着水就这么哗哗流走,我对乔治说:这未免太浪费了!乔治解释,这水是循环的,并没有浪费。可我始终没搞懂,有人在这里洗脸洗手,就差洗澡了,这水还怎么再循环使用?

保加利亚第二大城市是维利克塔尔诺沃,按照当地人的习惯也叫大塔尔诺沃,离首都索菲亚280公里,车程约3小时。途中休息时,乔治说希望大家都去路边的咖啡馆喝咖啡,还说他请客。原来是两个星期以前,乔治带团到这里,对咖啡馆女老板一见钟情,遗憾的是看到了她手上戴着婚戒。乔治叹息道:这个女老板我是不能追了,人家结婚了。

进了咖啡馆,我没话找话地问女老板:这家咖啡馆开了多长时间?回答是:两个星期。听到这个信息,乔治和我一样感到惊奇:真巧!乔治感慨对我说:这是缘分!可惜她已经结婚了,如果她有妹妹,我也可以找她妹妹。我问乔治:你是单身?他回答:我是光棍儿。乔治的中文不仅地道,发音还带着京腔。乔治告诉我,他2000年离婚,至今一直单身,与前妻没有孩子。也就是说,虽然乔治现在已经50岁了,却正处于积极求偶的第二春。

我坐在一旁喝着乔治请客买的咖啡,然后观察这个咖啡馆。只见乔治端着一杯咖啡始终站在吧台前,不断地与女老板聊天。我问乔治:你为何不坐下来?乔治压低了嗓音悄声说:我想多看看她。

在利克塔尔诺沃的景点是查雷威兹城堡,这个城堡曾经是保加利亚第一国王的宫殿。我们游览的这一天不仅特别热,还曝晒!我感觉至少有35度,被晒蔫了的我是最后一个爬上城堡的顶端,进了耸立在山顶的教堂之后,本打算看两眼就马上下山,可一眼瞧见乔治在教堂里细察慢看,我立刻放下心来,认定紧跟导游不会错。

宫殿内的教堂是后来新建的,教堂的墙上布满了大型壁画,而这些壁画的风格跟以往在欧洲国家的教堂里看到的很不一样。乔治说这叫“社会主义风格”,即在当时几个东欧社会主义国家里很流行。我问了一些关于这个教堂的问题,乔治也不太清楚,他说请教该教堂的工作人员,于是他和教堂里的女管理员用保加利亚语长篇大论地聊起来,全然不顾集合时间已经到了。等我和他一起下山,才发现我是有口难辩了,因为别人都以为我是全团最后一个,是乔治陪着我误了时间。

从查雷威兹城堡走下来,不远就是工匠街,这条街主要销售的是保加利亚特有的手工制作工艺。工匠街很短,其实就是一个小集市,卖的东西都很便宜,小工艺品5~10欧,针织的服装10~20欧。保加利亚特产的玫瑰水5欧元一瓶,330毫升,比我们在专卖店买的要便宜很多。乔治买了一瓶玫瑰精油,有着非常精美的陶制外包装,39欧1.2克。他像买到宝物一样兴高采烈地告诉我们:送女人很合适!乔治这一路上总是不断地买一些适合送给女人作为礼物的小物件,显示出积极求偶的心理状态。不过,我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即导游比客人还热烈地购物。乔治在小摊买东西的瘾头比所有的游客都大,居然买东西买到让团里所有客人都等他的程度,这也真算得上是一绝了。

游览完维利克塔尔诺沃之后,乔治先是问大家:大塔尔诺沃的姑娘美不美?然后吐露心声:我要到这里来找老婆!有人接茬问:找这里的女人做老婆会不会有风险?乔治立刻自黑道:风险应该没有,要有也是在我这儿。我50岁了,只是个翻译,不是老板,会有姑娘看上我吗?50岁就是半个世纪都过去了,谁要是找我做丈夫应该是有点风险。看得出,乔治是个坦率的人,同时也是一个优点和缺点都很鲜明的人。

我们在保加利亚的这两天连吃了几顿中餐,说明这里的中餐馆不缺,也说明这里的中国人不少。保加利亚的大城市几乎都有中国商厦或中国商城,因为来保加利亚做生意的中国人比较多。旅居保加利亚的华人,大部分来自浙江省,部分来自福建省和东北三省,少数来自北京、上海、天津和河北等地,主要居住在保加利亚首都索非亚。

乔治对保加利亚的现状虽然抱怨了很多,但最后却很自豪地提到,现在有很多欧美人和中国人退休后到保加利亚来养老,因为保加利亚特别适合养老,这里物价低,空气好,人少,还有山有海。乔治的分析是,保加利亚的社会之所以非常稳定,是因为保加利亚人像绵羊一样老实听话,惰性特别大,不会去,不管是谁执政,不管多差的管理也不会起来反抗,而保加利亚的这种稳定也正是吸引别国人到这里来定居的重要因素。

保加利亚在巴尔干半岛似乎是个比较平庸的国家,因为没什么特别出众的领袖,也没什么轰动世界的事件,但保加利亚有出众的建筑。保加利亚的里拉修道院是整个巴尔干半岛最大的修道院,而保加利亚的亚历山大涅夫斯基教堂则是整个巴尔干半岛最大的教堂。总之,保加利亚是个非常值得一游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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